路德维希-凡-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1770-1827),德国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祖籍荷兰,出生于德国波恩的平民家庭,很早就显露了音乐上的才能,八岁开始登台演出。1792年到维也纳深造,艺术上进步飞快。贝多芬信仰共和,崇尚英雄,创作了有大量充满时代气息的优秀作品,如:交响曲《英雄》、《命运》;序曲《哀格蒙特》;钢琴奏鸣曲《悲怆》、《月光》、《暴风雨》、《热情》等等。一生坎坷,没有建立家庭。二十六岁时开始耳聋,晚年全聋,只能通过谈话册与人交谈。但孤寂的生活并没有使他沉默和隐退,在一切进步思想都遭禁止的封建复辟年代里,依然坚守“自由、平等”的政治信念,通过言论和作品,为共和理想奋臂呐喊,写下不朽名作《第九交响曲》。他的作品受十八世纪启蒙运动和德国狂飙突进运动的影响,个性鲜明,较前人有了很大的发展。在音乐表现上,他几乎涉及当时所有的音乐体裁;大大提高了钢琴的表现力,使之获得交响性的戏剧效果;又使交响曲成为直接反映社会变革的重要音乐形式。贝多芬集古典音乐的大成,同时开辟了浪漫时期音乐的道路,对世界音乐的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被尊称为“乐圣”。
一、不幸的童年
贝多芬的祖父与父亲都是宫廷歌手。在大部分时间里,他的父亲都喝得大醉,没有对家庭和气过一点,甚至连家人们是否有足够的吃穿都从未过问。起初,善良的祖父还能使这个家庭免受太多的苦;反过来,他最大的孙子的音乐才能也使老人感到莫大的欣慰。但是当小贝多芬只有四岁时,祖父就去世了。贝多芬的父亲常把孩子拽到键盘前,让他在那里艰苦地练上许多小时,每当弹错的时候就打他的耳光。邻居们常常听见这个小孩子由于疲倦和疼痛而抽泣着睡去。不久,一个没什么水平的旅行音乐家法伊弗尔来到这个市镇,被带到贝多芬家里。他和老贝多芬常常在外面一个小酒馆里喝酒到半夜,然后回家把小路德维希拖下床开始上课,这一课有时要上到天亮才算完。为了使他看上去象一个神童,父亲谎报了他的年龄,在他八岁时,把他带出去当做六岁的孩子开音乐会。但是天下哪有后天培养出来的神童,尽管费了很多事,老贝多芬始终没有能够把他的儿子造就成另一个年轻的莫扎特。与莫扎特相比,贝多芬的童年太不幸了。莫扎特在童年受到良好的教育,他的练功时间是愉快而安静的,有着一个慈爱的父亲和一个被钟爱的姐姐;而贝多芬则不然,虽然他的演奏赢得了家乡人的尊敬,但世界性的旅行演出却远未象莫扎特那样引起世人的惊叹。
二、遇到良师
父亲把这个男孩子带到一个又一个老师那里,让他学习不同的乐器和作曲的艺术。这些老师中没有一个可称为好的,直到他遇到宫廷琴师和波恩剧院的经理尼费(Neefe)。这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音乐教师,友善、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这对贝多芬来说实在是一个幸运。因为虽然波恩城里有最好的学校——连善良的老巴赫都会高兴地送他的许多孩子们去学习的那种学校——但是贝多芬的父亲从来也不认为值得送贝多芬去那里学习哪怕是两三个月,在他眼里读书远不如学音乐那样能挣钱。年轻的贝多芬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上课是愉快的。尼费先生对他很慈爱,不仅教音乐,而且还教他世界上许多别的事情。为了付他的学费,当尼费先生很忙或离开市镇的时候,贝多芬就代替老师做风琴师。于是当他刚满十四岁的时候,他就被任命为剧场的助理宫廷风琴师和古钢琴师。那可恨而又不幸的父亲看到他儿子的音乐终于挣了一些钱的时候,他是多么得意啊!
三、访问维也纳
随后,他生平第一次访问维也纳,为他最崇拜的偶像莫扎特演奏。莫扎特认为这个孩子只是在演奏一首为这种场合练过很久的卖弄技巧的展品,出于客气,只好礼貌而冷淡地称赞他一下。小贝多芬生气了,要求莫扎特给他一个主题,然后他在它上面用了那么多的感情和天才加以即兴变奏。莫扎特惊讶不已,马上跑到隔壁房间门口,“注意这位年轻人,”他向里面一群正在聚会的朋友大喊道,“有一天全世界都会听到他的声音!”
贝多芬终于明白,他在家乡是不可能有更大进展的,于是决定再到维也纳去寻求他的幸运。此时莫扎特已经去世了,但是海顿刚刚获得他第一次在伦敦的胜利,正处于盛名的高峰。在经过波恩的时候,海顿已经听过并且大加赞赏贝多芬的大合唱之一,因此贝多芬决定首先转向海顿学习。海顿这时早已过了他的青年时代,并且在创作和指挥自己最伟大的作品时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勤奋。难怪他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去改卷子。而且他要求学生们每一堂课只交两毛钱,他大概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花太多时间在练习稿纸上。于是贝多芬常常发现他的练习中有些未改正的错误,他很生气。当海顿离开维也纳到伦敦进行第二次访问时,贝多芬转向一位名气不大但很严格的教师学习。后来他常常大声宣告他给海顿交了学费什么也没学到。不过,不久后,他一定会逐渐觉得,假如他没有从改正练习方面得到什么的话,他却从海顿那里获得了灵感,因为他把他最初的几首钢琴奏鸣曲献给了海顿。而且当海顿为他的《创世纪》的演出最后一次在台上露面,被他的几个仆人扶出去的时候,贝多芬弯下腰来亲切地吻了这位衰弱的老人。
四、我行我素
贝多芬不愿做一个客厅里的宠儿,他宁愿在自己的住所,能够随己意进进出出、起床、穿衣和吃东西。他喜欢按照自己的兴趣为房间里的琐事瞎忙。有一次,为了空气流通和看清窗外的景物,他竟特意把窗户砍掉一块。他总是同房东们发生纠葛,总是不断地搬家。每当他处于创作高潮时,他总是把一盆又一盆的水泼到自己头上来使它冷却,直到水浸透到楼下的房间——我们可以想象那房东和其他房客的情绪会怎样!有时他搬家搬得是这样的频繁,以致他甚至不愿操心把钢琴的腿支上,干脆就坐在地板上弹奏它。由于他每次租新房时必须签署一张租契,指明租期,他就往往同时为四个公寓付房租。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虽然挣了不少钱,可总是没有多少积蓄的原因吧!
五、失聪
当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越来越聋时,他几乎绝望了。人生似乎不值得活下去了:对一个音乐家来说,还有比听不见他喜欢听而且靠它生活的甜美声音更不幸的事情吗!起初,只有威格勒医生和斯蒂芬.冯.勃罗伊宁等几个老朋友知道他的不幸。他放弃到各王宫去听他如此喜爱的欢快的音乐会,他怕人们注意到他的耳聋,以为一个听不见声音的音乐家是写不出好作品来的。不!他想起他想写的一切音乐,“我要扼住命运的喉咙!”也许对他来说,在耳聋的时候创作音乐并没有别的音乐家那么难。在他看来,音乐不仅是用迷人的声音安排各种主题或音型,它也是表现最深刻的思想的一种语言。
六、贝多芬和他的朋友们
没有一个音乐家像他那样,在一生中有那么多的成功和那么少的幸福的日子。他的朋友们是善良而忠诚的,但是他的该诅咒的耳聋把他同他们隔离开了。甚至他的助听器也往往使他失望,因此他和他们保持接触的唯一方法就是他经常带在身边的“会话本”和铅笔。他看见他们互相谈话,以为他们总是谈论他,说他的坏话,阴谋害他。有一天他这样写道:“再也不要在我跟前露面!你是一条卑鄙的狗,一个不老实的家伙!”第二天,当他发现自己的疑心是错的而他的朋友是真诚的时候,他又写了另外一个便条:“亲爱的朋友,你是一个诚实的人,你是对的。我现在明白了。所以今天下午来我这里,接受你的贝多芬的爱吧。”而他的朋友们——他们是多么好的人啊——总是原谅他那粗暴的吵嘴,并且和他相伴到最后。他的家庭生活自始至终都是悲惨的:他从来也没有结过婚。当他头一次到维也纳的时候,他向一个从他自己家乡来的歌唱家玛格戴林娜?威尔曼(MagdaleneWillman)求婚,但是她拒绝了,因为贝多芬“太丑了”。从那以后,他曾先后爱上过好几位贵族女子——有着可爱的名字的可爱的女子——他用音乐向她们倾诉,但她们接受了他的音乐,而拒绝了他的爱!
七、大师风范
贝多芬的心中充满了自由、平等、博爱的理想,他是1789年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热烈拥护者。1798年,柏纳多特将军(1763—1844)出任法国驻维也纳大使,贝多芬常到他的家里,并和他周围的人有密切的交往。1802年,贝多芬在柏纳多特的提意下,动手写作献给拿破仑的《第三交响曲》。在他的心目中,拿破仑是摧毁专制制度、实现共和理想的英雄。1804年,贝多芬完成了《第三交响曲》。正当他准备献给拿破仑时,拿破仑称帝的消息传到了维也纳。贝多芬从学生李斯特(1784—1838)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时,怒气冲冲地吼道:“他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现在他也要践踏人权,以逞其个人的野心了。他将骑在众人头上,成为一个暴君!”说着,走向桌子,把写给拿破仑的献词撕个粉碎,扔在地板上,不许别人把它拾起来。过了许多日子,贝多芬的气愤才渐渐的平息,并允许把这部作品公之于世。1804年12月,这部交响曲在维也纳罗布科维兹亲王的宫廷里首次演出。1805年4月在维也纳剧院的第一次公开演出,是由贝多芬亲自指挥的,节目单上写着:“一部新的大交响曲,升D大调,路德维希·凡·贝多芬先生作,献给罗布科维兹亲王殿下。”奇怪的是,贝多芬不说是降E大调,而说是升D大调。1806年10月总谱出版时,标题页上印着:英雄交响曲,为纪念一位伟人而作。从此,《第三交响曲》就被称为“英雄交响曲”。
八、命运交响曲
贝多芬的《c小调交响曲》(作品67号)开始的四个音符,刚劲沉重,仿佛命运敲门的声音。这部作品因此被称作《命运交响曲》。《命运交响曲》作于1805至1808年。贝多芬在1808年11月写给他的朋友韦格勒(1765—1848)的信中,就已经说出:“我要卡住命运的咽喉,它决不能把我完全压倒!”“命运敲门的声音”在1798年所作《c小调钢琴奏鸣曲》(作品10之1)第三乐章中就已经出现过,以后又出现于《D大调弦乐四重奏》(作品18之3)第三乐章、《热情奏鸣曲》(作品57号)第一乐章、第三《列奥诺拉》序曲(作品72号)、《降E大调弦乐四重奏》(作品74号)等一系列作品中。可见,通过斗争战胜命运,是贝多芬一贯的创作思想。《命运交响曲》所表现的如火如荼的斗争热情,具有强大的感染力。西班牙女低音歌唱家马丽勃兰第一次听《命运交响曲》时,吓得心惊肉跳,不得不退席而去。拿破仑一个旧日的卫兵,听了第四乐章开头的主题,禁不住跳起来喊道:“这就是皇上!”柏辽兹把《命运交响曲》中惊心动魄的斗争场景,看作是“奥赛罗听信埃古的谗言,误认黛丝德蒙娜与人私通时的可怕的暴怒。”舒曼认为:“尽管你时常听到这部交响曲,但它对你总是有一股不变的威力——正象自然界的现象虽然时时发生,却总教人感到惊恐一样。”1830年五、六月间,门德尔松在魏玛逗留了两星期,和歌德作最后一次会晤,在钢琴上为他演奏了古今著名的作品。歌德听了《命运交响曲》的第一乐章后大为激动,他说:“这是壮丽宏伟、惊心动魄的,简直要把房子震坍了。如果许多人一起演奏,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1841年3月,恩格斯听了《命运交响曲》的演出。他在写给妹妹的信中赞美这部作品说:“如果你不知道这奇妙的东西,那么你一生就算什么也没有听见。”他说,他在第一乐章里听到了“那种完全的绝望的悲哀,那种忧伤的痛苦”;在第二乐章里听到了“那种爱情的温柔的忧思”;而第三、第四乐章里“用小号表达出来的强劲有力、年轻的、自由的欢乐”,又是那么鼓舞人心。恩格斯用短短的几句话,揭示了《命运交响曲》的精髓。